Crocodile

a sorta fairytale

[黄喻]前度(6)

福袋抽中了黄喻手枕,感觉又能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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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临海,秋冬的气候并不分明,只是风一日大过一日,夹杂着海水的湿气和咸腥。

按部就班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喻文州入职也有两个多月了。新一季度的收视数据报表刚刚送过来,他圈出来几个重点,然后抄送一份给黄少天。

几个重要的指标在最后一个季度都略有提升,应付年报应该是绰绰有余。他和黄少天的配合越发默契,直播的时候往往一个眼神或者几个字就足够交代意图,但是下了演播室却全然像是两个陌生人。虽然不至于做出请下午茶故意落下对方之类幼稚的举动,居然也没人能捕捉到他俩曾经交往过的蛛丝马迹。

喻文州待人一贯的亲切和煦,不同组的人很少见识他做新闻时雷厉风行的一面,自然有胆大的扑上来求交往。圣诞节的前一天光是上午就被助理敲了四次门,巧克力共玫瑰齐飞。郑轩算是在公司里跟他最熟的,几个月下来也知道只要不提以前他跟黄少天那档子事别的一切都好说,中午吃饭的时候难免打趣,说他的收获在EP里头也算是第一人了。

喻文州却对着HR新发过来的邮件犯愁,节后有年会,安排各个团队都要出节目。他工作上是如鱼得水,平日里却还跟人相交都不甚深。想来之前是方世镜一手包办,这次才直接交代到了他这个接班人上手。

他跟郑轩提了一句,郑轩难得嘴快,“让黄少上去讲栋笃笑啦。”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当真让黄少天来,只怕能把全场别的节目都省掉了,最好还能省掉总裁经理们冗长而千篇一律的讲话。

“之前都是怎么办的?”喻文州干脆抓了郑轩问个明白。

“唱歌比较多,也有演个小品什么的。”郑轩努力回想了一下,“去年好像是于锋唱的。”

喻文州点点头,抬手看了下表。今天晚上黄少天的节目已经安排妥当,周末赶上平安夜,他还得跟个夜班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

毕竟不是刚毕业的时候,熬夜带来的身体上的负担显而易见。他晚餐的时候特意多要了一杯咖啡,做完八点的新闻之后一口灌进去,放凉了的咖啡尤其苦,还不小心撒了几滴到衬衣上。

新闻终端上一片稳定的绿色表示并没有值得注意的大事发生,在这样的日子里,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他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踱步到了窗边。

从落地窗望出去,街上全是闪烁的车灯,也许有人在唱歌,有人在欢呼,有人拿着荧光棒互相打闹,但这些热闹统统被隔音良好的玻璃挡在外头。

G市不像曼哈顿,没有那么多层层叠叠的高楼广厦。一个舶来品的节日也过得纷繁而热烈,即使人并不在其中,也不由得沾染上一点轻飘飘的快乐。

十二点的钟声敲过,喻文州干脆又多等了一个小时,等街上的人流逐渐散去,才收拾了东西打算回家。

他的车刚被送去做例行保养,只好站在车库门口用打车软件叫车。即使是全副武装,在G市的夜风里也觉出扑面的寒意。喻文州低头看着街上散落着的花花绿绿的彩纸,被遗弃的小恶魔角头箍和圣诞帽,人工制造的雪状喷雾堆积在地上,被重重地踩了两个泥脚印。

银色的spyder擦着他的身侧疾驰而过,掀起的风里夹杂着浓郁的香水气味。

喻文州条件反射地抬头,看着那跑车在缓冲区里一个甩尾转过来,大灯晃得人快要眼盲。车子慢悠悠地回到他身边,这么冷的天居然也没拉上蓬。黄少天的手肘架在车门上,从靠近人行道的副驾驶位置上头探出来,冲他喊了一句,“怎么是你,还不回去啊。”

他的额头上还留着一抹大概是卸妆时候没擦干净的黑粉,反倒衬出他皮肤本身的白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冷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喻文州只觉得脸上的肌肉都被冻僵了,很难扯出一个微笑的表情,“等车。”

“啧,”黄少天弹了个响舌,在寂静的午夜里显得格外响亮,“本来该送你一程的,不过嘛……”他意有所指地把另一只胳膊搭上邻座的椅背,扶着方向盘的姑娘一头染成深紫色的长卷发撩到胸前,礼服裙露出白皙的后背,和黄少天的胳膊差之毫厘。

两座的车子,自然没有空间留给偶遇的同事。

开车的姑娘在深夜里还架着墨镜,遮掉大半张脸,只露出烈焰样的嘴唇。黄少天似乎也无意为他们介绍。

喻文州的手机振动起来,他订的车到了。他带着厚实的麂皮手套,废了点劲才把手机掏出来。抬头看一眼面前发动机一直轰鸣着却纹丝不动的跑车,干脆地点了点头,“我车来了,我走先。”

黄少天仿佛是还想要说点什么,却硬生生地被喻文州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噎住了,只能看着他匆匆离开。

喻文州钻进出租车的后座,车载空调的暖气扑面而来,简直像是要把他浑身上下凝结的寒气都烘成水滴。肢体解冻,思维仿佛也跟着活跃起来。

刚刚的一幕宛若一场幻梦。黄少天大概是在之前约会的时候喝了酒,不然也不会把自家座驾的方向盘交到别人手里。喻文州在心里默默盘算,至于旁边的姑娘是谁,他倒不是很在意。在联系蓝雨计划回国的时候,他做了不少功课,自然也包括黄少天。总归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是不断的,但是他知道分寸,也没有真闹出什么事来。

反正就算是出了事,擦屁股伤脑筋的也是蓝雨公关部么。喻文州不无讽刺地想着。他租房子的小区管得严,出租车要进都麻烦,干脆下了车来步行,依稀还听到狂欢人群尚未散去的嬉闹。

他有一点儿洁癖,滴了咖啡的衬衫在公司都要找更衣室换掉,进了家门却一头栽倒在床上不愿意动弹。熬夜的困倦汹涌而来,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几十分钟之前,亦或者是好几年之前,黄少天开着车在路边等他,他们迎着晨光飞驰在空旷的公路上 ,一同穿越丛林和山峦,没有尽头。

他就这样放任着自己的思绪,直到沉溺在黑甜的睡眠里。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他都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只是浑身的肌肉都被裹得僵硬了。天光大亮,喻文州勉强从枕头边摸出的手机,十几个未接的facetime,全是卢瀚文的。

小孩大概是看他一直没有回应,干脆又写了个email,顺便附带上了自己的航班信息。喻文州勉强地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胳膊,翻出备忘录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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