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ocodile

a sorta fairytale

[黄喻]Once

黄少天X喻文州

前度的一个小番外,单独看应该也ok。


清晨的机场安静而冷清,行色匆匆的旅人带着倦意,通过几道闸口,登上各自的航班。

按说以黄少天和喻文州在蓝雨新闻的职位,这样联袂出击的机会其实并不多。然而这次在B市举行的会议关系重大,关注度也相当之高,喻文州的报道计划交上去,没费什么周折就得到了高层的批准。

因为时间的关系,这趟飞机的上座率不过四成,头舱更是稀疏。黄少天戴着墨镜,倒是很容易躲过了旁人的目光。

喻文州手上是登机时随手拿的新出的日报,同样也隶属于蓝雨旗下。尽管新闻板块的大多数内容都是他们昨天晚上刚刚经手过的,他依然看得很认真。

黄少天轻手轻脚地从他手上拆出另外一叠,看了一小会儿,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搞乜啊?自己友都唔放过。”

他声音放得低,却一字不拉地落进喻文州的耳朵里。后者偏了头去看,原来黄少天手里头拿着的是娱乐八卦版。占掉半幅版面的的偷拍照片主角正是蓝雨新闻的当家主播,黄少天当时大概是正要走进蓝雨的大门,侧脸因为轮廓分明而稍微显得有些冷峻,浅棕色的风衣衣角因为走动扬起,配上笔挺的长裤和低帮的皮靴,衬得人肩宽腿长,说是街拍也不为过。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他的右手无名指被红圈明白地标示出来,一个箭头指向放大图,朴素的银色戒圈看不出什么端倪,旁边却配了两行八个粗壮醒目的黑体字,“风流主播拉埋天窗?”,问号后头跟着又用小字细细密密地历数了黄少天的各任绯闻对象。

喻文州不由得一笑,“影得几靓仔啊。”他很是公正地评价了一句,瞟一眼坐在身边的黄少天,眼神里头却颇带了几分揶揄。黄少天的身体微微后仰,脊背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挺得笔直,努力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喻文州接着学了他的样子,收回目光端正地坐好,只是脑袋摆动的时候,后脑柔软的发丝微微蹭过黄少天的胸口。

黄少天抬头望了望,前后都没有什么人,他干脆把手里头的报纸举高一点,像一道屏障把两个人都遮住了,才凑到喻文州的耳朵边上,暖暖的吐息伴着低语,“我跟你,才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满意地看到喻文州的耳根泛起一层薄薄的红色,才把手里头的报纸叠好,塞进前排椅背的置物袋里。

三个小时的行程算不上长。唯一的小插曲大概是有空乘看了旅客信息的登记表,小心翼翼地来找黄少天要签名。黄少天瞟了一眼坐在他身旁闭着眼睛小憩的喻文州,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把自己的名字涂在对方粉色的领巾上。

下了飞机取过行李,远远就看到卢瀚文在出口处接人的地方候着。小朋友在蓝雨做足了两年AP,连身高都又窜了一截,他考了记者证,后来被派到B市的分部长驻。年轻人适应力强,又天生一副活泼又讨人喜欢的个性,如今在业内小有名气,也算得上是能独当一面的精英了。

卢瀚文还是习惯性地先和喻文州拥抱了一下,再自觉地接过黄少天手里头的行李箱,带头往停车场走,只不过转身的刹那,刚好就错过了身后两个“前辈”一握即分的左右手。

他开了自己的车来,新款的SUV筋肉感十足,平时在拥堵的B市没什么用武之地,难得有机会自然要显摆一下。

黄少天上了车嘴巴就没停下来过,仿佛要把之前在飞机上头的沉默都补回来。先是夸了两句卢瀚文的车子,又交流了些不新不旧的公司八卦,最后才绕回这次要报道的会议上。

卢瀚文听黄少天问到正经事,开车的姿势都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下,像是学生遇到老师检查作业,有一说一地把之前汇总的情况报出来。

喻文州不由失笑,伸手捏一捏和他并肩坐在后排的黄少天的小臂,慢腾腾地开口,“别急,先吃饭吧。”

卢瀚文挑的是间吃涮羊肉的馆子,小小的门面缩在居民小区的大门侧面。考虑到黄少天那张脸,他还是订了个包厢,不过也就是一道半旧不旧的白布帘子隔开,黄少天才算是终于可以把墨镜摘了。

干燥的气候和更干燥的暖气卢瀚文都适应得不错,只是在吃这一道上,还是更偏爱G市的早茶,电话会议的时候时不时地念叨。黄少天打趣说这也算是一种印随现象,要怪只能怪喻文州接卢瀚文回国的第一顿去的是茶餐厅。

铜火锅里咕嘟咕嘟地冒起泡泡,升腾的蒸汽弥漫开来,让习惯了快节奏生活的人也不由得懒散下来。一轮吃罢,喻文州去了洗手间,黄少天眉飞色舞地跟卢瀚文夸着蓝雨附近新开的一家点心铺子,说到兴头上,他轻车熟路地拿起喻文州留在桌上的手机,用自己的指纹解开屏幕锁,翻到相册里头对应的照片。

卢瀚文眉心一跳,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心思还没来得及跑远,就又被黄少天滔滔不绝的话带开了。

有黄少天在,即便是只有三个人,这一席饭也吃得热闹。他们提前了两天到,就另外订了台里的合约酒店。卢瀚文临时接到值班同事的电话,说他之前一直在跟的新闻有了新的进展,他也就把黄少天和喻文州送到酒店门口就走了。

只是在开车返回办公室的路上,他才寻思出一点微妙的感觉来,他们做记者的,向来都观察力惊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后备箱里头可是只拎出来了一个旅行箱。

进了酒店的房间,黄少天一手还握着行李箱的拉杆,另一只手已经圈在了喻文州的腰上,他们再自然不过地交换了一个清淡的吻才分开来,一个人给笔记本接上电源,另一个开了箱子,把容易皱的衬衫拿出来挂进衣柜里头。

Globe-Trotter深棕色的30寸包角箱子一看就知道是喻文州的口味,跟黄少天那个颜色鲜亮的Rimowa比起来低调许多。两个人日常的衣物,随身的用品都亲密地凑在一起,很多东西并不是成对的,却有一种相得益彰的怪趣。

黄少天从浴室里出来,看喻文州已经换了睡衣,倚在床头在平板上写写画画。他自己从另一边也上了床,脑袋枕在喻文州的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着对方弯折的手肘。

“别玩,一会儿掉下去拍你脸上了。”喻文州象征性地躲了一下,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你舍不得。”黄少天说得轻巧又笃定,作乱的手一路沿着手臂往上,“今天可是周末啊,我刚刚检查过邮箱了没什么新的事情你怎么也变成工作狂了不是之前还让我不要说……”

喻文州听他半真半假的抱怨,干脆把屏幕翻过来给他看。上头显示着卢瀚文刚发来的imssage,问他,“学长你跟黄少在一起了咩?”

黄少天颇得意地笑起来,“也没打算瞒他”。他接过平板,坐起来劈里啪啦地回复了一串。倒也说不上是有意,只是难得假期,他又从来没把卢瀚文当外人,动作就难免没什么遮掩。

喻文州由得他去,只是注视着他脸上的笑容,脑子里难得地放空了一阵。

顾虑到工作,他们的关系当然没有公开,私下里什么样的朋友能说什么样的不能说,黄少天向来知道分寸,这一次没有提前跟他商量,他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瀚文这才几岁啊,工作起来还蛮像样子的,不愧是我徒弟,想当年我们这个岁数的时候……”黄少天念叨到一半卡了壳,他们差不多就是在卢瀚文现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分开的,然后各自在陌生的环境里孤军作战。

他伸出手去握喻文州的手,摆成十指紧扣的模样,指间的戒指沾染了共同的体温,冰凉的金属似乎也跟着温暖了起来。

自从他们重新在一起之后,黄少天似乎比以前多出来许多占有欲,尤其是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不过归根结底,喻文州偶尔也会想,还是他那一次不辞而别作的孽。

五年的分离足以养成许多迥异的生活习惯,可他们却毫无芥蒂地接纳着对方的改变,甚至甘之如饴。

“睡一会儿?”喻文州往下蹭了蹭躺平,额头和黄少天的抵在一起。今天的机票订得早,黄少天在飞机上又没怎么睡,这会儿虽然看上去挺兴奋,眼底却还是透出了点倦意。

“不好吧,难得有假期居然睡觉,”黄少天伸手把他往自己这边搂,懒洋洋地笑了一下,“感觉进入了老年人的生活状态。我还想吃烤鸭卤煮炒肝豆汁爆肚……”

“晚上再去吃。”喻文州吻了吻他的嘴角。

黄少天看一眼喻文州合上的眼睛,声音渐渐低下来,打了个哈欠,手摸索着按灭了床头灯。

反正还有许多时间,足够他们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吃遍美食,一起慢慢变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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