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ocodile

a sorta fairytale

[王喻]北京爱情故事(1)

鉴于大亲友一直说后巷是BE,于是我决定再来续多一截狗尾巴。

管不住摸鱼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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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提电脑的屏幕因为长久的停顿自动进入了休眠状态,喻文州像是被眼前熄灭的白光惊醒了一般回过神来,他伸手慢慢合上电脑,拉起遮光板,透过飞机的舷窗望向翻腾的云海,耳旁随即响起广播的声音。

“你所搭乘的XXX次航班将于半个小时后降落在中国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地面温度……”

半个月之前,他所在的广告公司老板宣布将把在中国内地所设置的办事处升级成为分公司,并且表示希望由喻文州出任新公司的经理。

喻文州自从前一次升职以来,出差已经不像从前那么频繁,突然遇上这样的机会,难免有些迟疑。他谢过老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目光逡巡在电脑屏幕上临时调出的中国地图,来往于北京和上海之间。

这两个地方他都曾经因为公务出差去过,来去匆匆之间,印象也很模糊,总归和世界上所有的大城市都有着类似的影子。鳞次栉比的高楼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说起来是差不多的陌生,但不知为何,他却偏偏对其中之一生出了些类似于近乡情怯的错觉。

直到手中的烟卷被烧到尽头,他才放下捧在手里早已经凉透了的咖啡,定一定神,开始准备手头工作的交接和新公司的发展计划。


下了飞机,已经有先过来的同事带着本地新招的雇员等在出口。他们一行六七个人,还没来得及适应干燥的气候,就先一路领教了一番拥堵的交通。车子载着他们先去公司代租的公寓放下行李,接着又慢腾腾地驶到一条窄窄的胡同口。

这个时候已经黄昏的末梢,夕阳留下了最后一点暖黄的光照在路上。他们下车步行了一段距离,仿佛一下子从现代化的都市里脱离了出来,身边的红砖黑瓦让人觉得新奇而神秘,有同行的人甚至打趣说简直像是穿越到了将军澳的TVB拍摄基地。

这话引来一阵笑声,甚至惊飞了墙头的两三只鸽子。

终于到了目的地,飞檐斗拱与朱漆大门后头是一座不大的四合院,领头的人颇得意地说,是客户介绍的饭店,每天只供应三桌的私房菜,总之是名头响亮,菜谱上道道都是前朝的哪个皇帝妃子的心头好。

喻文州不禁哑然失笑,心想不过是早来半年,怎么就被同化得如此厉害。他心里头有几分不以为然,脸上却丝毫看不出端倪。

餐具自然全用的仿古制式的瓷器,只是胜在朴素大方,没得这几年用滥了的青花。而菜品也确实不错,又不是一味的守旧,味道清淡而口感醇厚,对初来乍到的异乡人来说算得上颇为友好。

在座的多是经年的同事,又都是年轻人,也不拘束。一轮吃过了,喻文州借着说想抽烟,推开门走到颇为宽敞的天井一角,靠墙的地方长着一棵大树,黑夜里看不清楚样子,只笼出一个郁郁葱葱的轮廓,散发着清淡到难以捕捉的草木气息。

最近的一年多以来,他的烟瘾其实小了许多,连常去后巷的几个熟面孔都打趣说他是不是要改邪归正,只是今天从中午上飞机到现在都没碰过,又或者是因着环境陌生的缘故,居然让那点残存的瘾从心底里不屈不挠地泛滥开来。

喻文州包里只有半盒camel,打火机又是临时找同事借的,用得不太顺手,甚至被穿堂而过的夜风扑灭了两三次。好不容易点燃了,他只深深吸了一口,剩下的却都夹在手指间,任由它燃着,抬头去看深黑的夜幕里挂着的那一轮月亮。

北京的夜空倒是和香港没什么两样,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月亮,星星全被都市的霓虹分去了光芒。

喻文州漫无目的地想着,身边忽然响起“咯吱”的一声推门的声音,原来是和他们包厢相对的另一间,一对身量相当的年轻男女携了手走出来,看着倒像是一对璧人,喻文州脑子里转着该回去了的念头,却没能移开目光。

王杰希从香港回到北京之后,除了逐渐接手家里头的生意,流水样的相亲就没断过。他不想违拗母亲的意思,也就偶尔去个一两回,只当是和生意一样的应酬,却不想当真和其中一个姑娘发展出一点同病相怜的革命友情。

姑娘家里和王家是世交,一样的被父母的好意逼上梁山,两个人虽然头一次吃饭就彼此坦承了毫无进一步发展的可能,却恰巧有一些共同的喜好,于是干脆假扮作交往,偶尔家里催得急了,就约出来吃个饭好交差。

也是为了敷衍长辈,姑娘特意打扮了一番才来赴约,10cm的高跟鞋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她却是刚刚在饭桌上就小小地抱怨了一下。王杰希推开了雕花的楠木门先走出来,礼节性地回头伸手搭了一把,扶着姑娘跨过那条不低的门槛。他松开手转身,眼睛里撞进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还来不及仔细分辨,鼻子就先嗅到一点熟悉的味道。

他回来以后是认真地把烟戒掉了,本身瘾就不算大,干脆修身养性改成了喝茶,连社交场合都是能免则免。此刻突然闻到,不由得习惯性地皱了皱眉毛,一个名字差点脱口而出,险险地被他抿在了唇边。

月光照亮了喻文州的脸,却也因此显得有些苍白,王杰希简直要怀疑自己见着了的是个被自己那句未出口的话唤来的魂魄,忍不住要睁大了眼睛再仔细地瞧一瞧。

喻文州却已经站定了看了半响,此时他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像有过一面之缘的普通朋友那样,微笑着向对方点了点头,随手把烧剩的烟摁熄了扔掉,平静得转身进了自己的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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